核心提示: 田 宇让我们来数一数浪漫的手段吧:在情人节送给你心仪的对象一枚金戒指,在某一个夏夜带你的对象去看一出烟火,又或者在结婚的纪念晚餐上忽然掏出一束花献给他/她……似乎只要是人能想到的方法,上帝都会点点...
让我们来数一数浪漫的手段吧:在情人节送给你心仪的对象一枚金戒指,在某一个夏夜带你的对象去看一出烟火,又或者在结婚的纪念晚餐上忽然掏出一束花献给他/她……似乎只要是人能想到的方法,上帝都会点点头同意,然后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感动的画面供后来人效仿(当然也包括超越)。在我对每对情侣的观察中发现,男方是更爱制造浪漫氛围的那一个,不排除有更诗意的女方。久而久之,当“浪漫”终于成了一场任务,不带有任何的杂质的时候,蒸馏的浓度愈高,如戏的感觉给予旁观者就愈深。于是,“浪漫”的制造方就扮演着卡拉扬的角色,婚姻与爱情的节奏,都需要他们来控制。
有了浪漫,自然就牵扯到了爱,而爱在每一个经历过的或是正在经历的人的心中,是纠缠不清的。譬如约翰的“神之爱”,又如男女之间的“自然之爱”。总之,便是“爱人”就对了。所以诸位请记住,只要爱,那么至少是两个人才能干成的,当然,“多多益善”。爱若纠缠不清,那么其结果会有几种呢?比如像狄安娜与恩底弥翁,像福波斯与月桂树,像朱比特与朱诺,我想人间恋情,大抵是如此了,只不过追赶的方向不一致罢了。
在第二大道旁的那个小公园里,每天下午都会迎来一张熟脸——雷阿尔女士。她看上去四十岁上下,穿着普通的衬衫小褂,提一只山羊皮缝制的包。哦,请恕我直言,她简直是太一般了。略显憔悴的脸上总是带着只有离婚的女人才会有的忧郁。她的步调很是散漫,有时踉跄,给人的感觉,她是一个孤零零的,精神萎靡的,没有目的徘徊的“迷路”的中年女性。
还是让我们看一看这里的环境吧,静谧的树与草地,时不时点缀着各色的身影,有谈情的男女,有看孩子的家长,还有生活很有目的的,只把这里当路过的成功人士。每一个略显凹陷的地方,都有供人休息的条椅,这里在晚上便是流浪汉的天堂。后面是一片小树林,北面是一个广场,有着喂鸽子的人群和用餐的鸽群。雷阿尔女士经常选择靠近广场的条椅坐下,那里的嚷动可以打乱她忆苦的思绪。可是时飞的白色天使,怎么带也带不走她紧锁的眉头。没有人知道她在愁些什么,或许,也不会有人可以在这里把她认出来。
今天又是一个下午,雷阿尔女士重新出现在了小公园,用她惯有的步调走向那片熟悉的区域,很不凑巧,有人先她一步坐在了那个条椅上。她快速地打量一下那个人,是个模样像二十多岁的一个姑娘,穿着很是时髦,但又不同于其他的嘻哈年轻人。她有着金色的头发,皮肤算是细腻,而且有一张文静的脸,她在向着右前方看着什么,想着什么。雷阿尔女士舒了一口气,她判定这个女孩子是个可以说话的人。
她走向那个姑娘,“抱歉打扰一下,请问,我可以坐在这里吗?”她的声音这是少有的回响在公园里,尽管有些低沉,但还是要保持诚恳。姑娘惊了一下回过头,然后微笑地回答:“当然可以,请坐吧。”她把身子移动一下。雷阿尔坐了下来,那个姑娘则依然向着右前方看着些什么。
死寂的气氛很尴尬,尤其是旁边明明有个人,而那个人却不说话的时候。雷阿尔女士终于忍不住了,她拍一拍姑娘的肩膀,“请问一下,右前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?还是……你在看些什么?”姑娘又一次回过头来,“哦抱歉太太,请问您刚才说了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“哦没什么,不好意思,我叫雷阿尔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说实话,她也感觉自己这是第一次在这个公园里,在这个角落说这么多文字,从前在这里她都认为自己是个哑巴。姑娘终于回转过身来,“您好,我叫山姆劳拉琳,您就叫我山姆吧。”久违的对话令她心头暖暖的,本来,这个姑娘就是一个很适合谈话的对象。
“我刚才,哦,请恕我冒犯,你一直的注视引起了我的兴趣。我是说,你一直在看些什么呢?”姑娘脸红了,沉默了片刻,她把脸又转向了那里。“是范西。”顺着姑娘的目光看去,雷阿尔看到了那个令姑娘神牵目挂的人——范西,一个貌似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性。穿着不算高档,但绝对妥帖,典型的一个绅士的成熟形象。在那里的一棵树旁,倚靠着,背对着她们。凭借着自己以往的经验,她能猜得出这个叫山姆的姑娘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。
“那个范西,与你,你们是?”她依然要问。姑娘的脸更红了,“很难想象对吗?他是我的先生。”雷阿尔马上意识到了什么,“不,你想多了,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,年龄根本不是个问题的。”姑娘“嗯”了一声。“他为什么不过来与你一起坐,站在那里?”“他总是那个样子,说与我保持一点距离,会有着浪漫的感觉。”雷阿尔脸上有了一丝笑容,“他倒是个很懂生活的男人。”姑娘羞涩地低下头:“岂止是很懂,他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个浪漫的骑士。我在一家餐馆做收纳员,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,谁又能想到我们这么悬殊的身份可以结合呢?但我们就是这样的走在了一起。他每天都会开车去接我,尽管我们是一对夫妻,可他还是坚持每天给我献上一份情书,还有……好多。太太,您是过来人,我想,您是懂得的。”雷阿尔注视着姑娘,缓一缓后说:“也许再过几年,可能,一切都会改变呢。”姑娘看着雷阿尔,“您说的是真的吗太太?”她耸一耸肩膀,“我很希望你们的婚姻不是,山姆,还有……哦,范西,你们的甜蜜可以持续很久,我祝福你们,你是一个不错的姑娘,他,也是不错的一个男人。”“谢谢您。”姑娘又在思索着什么,雷阿尔女士感觉有风,“你,经常来这个公园吗?”姑娘:“不,哦,是的太太,范西他说,他喜欢每个周末来这里,让生活泛起些微澜,更会有情调。”“哦,听上去那真不错。”“您呢太太?经常会来这里吗?”雷阿尔欲言又止,她是怕把自己的“不幸”传递给这个幸福的姑娘吧。“我吗?我,确实会经常来这里散步,看一看这里的经过者,偶尔会有孩子经过,哈哈,会很有趣。”姑娘“哦”了一声,又归于平静。
借这几分钟的空白,请让我们来看一看范西,他回头扫了一下两位女士,又迅速地转过去,然后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根烟点上。吐出的烟气就向着广场的方向,这时有两只鸽子“扑扑”飞了起来。
“您没有和您的先生一起出来吗太太?”姑娘划破了平静。“哦我……”雷阿尔脸上露出了丝难色,姑娘:“哦抱歉雷阿尔太太,请恕我的冒昧。”“没什么的,哈哈。”她又转到了微笑,“我们只是,结婚了二十年,感情处于了平淡期而已,所以需要分开一下,让彼此冷静冷静。”“是这样。”姑娘看了看远处范西的方向,“我不会,以后,也会这样吧。”雷阿尔忽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姑娘无比的文静、可爱,“姑娘,你还年轻,不要乱想。”姑娘带有笑容,“是的太太,谢谢您。”两人之后又谈了很多,关于范西的,关于山姆的,关于雷阿尔的丈夫的,还有很多关于“浪漫”的。
约近傍晚时分,公园里的平静渐渐回归主动,这是一天将近谢幕的时候。
雷阿尔女士看一看腕上的手表,对姑娘说:“哦,已经这么晚了,我想,你也该去看看那位可怜的骑士了。你们的浪漫有了,可别让他累着啊。”姑娘微微地一笑,“很开心与您聊天太太,我想,我是应该回去了。”姑娘站起身,她注意到了姑娘的手。“那个,”她指着姑娘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,“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吧?”姑娘摸一摸戒指,“是的,这就是我们罗曼蒂克的开始。”她点点头,姑娘:“我要走了,您还要多坐一会儿吗雷阿尔太太?那就再见吧。”“我还想再坐一会儿,再见山姆,山姆,对,再见。”姑娘回去了,条椅上只留下了雷阿尔女士一个人,她的脸面依然憔悴,带着令人发愁的忧郁。
每到黄昏,温度总会比清晨低得多,甚至是夏季。
在姑娘走后十五分钟后,雷阿尔女士起身也要准备离开。这时,她看见了那棵树后站着的人,她走向他。“喂,你怎么跟来了?”雷阿尔问那个人,用着舒缓的口吻。“不放心,来看看你。”那个男人答道。“哦。”雷阿尔想着什么。“你看到那个金发姑娘了吗?”“与你坐在一起的那个?”“是啊。”“见到了,你没坐过去时她便在那里,一直向这看,我怕误会,就背过了身去。”“你倒是挺浪漫的嘛乔尼。”雷阿尔笑了,“我与她一直在谈论你。”“浪漫?谈我?”男人感到莫名其妙。“好了乔尼,哦不,范西,我们走吧。以后,我不会再赌气出门了。”她走向旁边停着的一辆汽车。“范西?那是谁?”男人更加奇怪。“没什么,她对你的印象挺好的。”雷阿尔已经坐进了车里。
作者简介:
田宇(1994-1-23~),笔名邓瞻,字思远。中央电视台《智慧中国》栏目组编导 ,词作者、羲之书画报签约诗书画家、《南京》诗刊创始人之一、国际考古学暨历史语言学学会研究员、理事。中国诗歌学会会员、中国硬笔书法协会会员、《中华文学》签约作家、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、中国诗赋学会会员、中华辞赋社会员、河北采风学会会员、清照文化艺术协会会员、北京写作学会会员、香港文联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发表于日本《粤风诗简》,2018年荣获日本第十届纪念诸桥辙次汉诗大会优秀奖,山东省泰安市泰山区人氏。
(编辑 马金星)